Hey~ayisa

演悲欢离合,当代岂无前代事
观抑扬褒贬,座中常有剧中人

君为袖手旁观客,我亦逢场作戏人


~only双毒~目前周更~不弃坑~

【双毒】扇底 五十五

民国AU,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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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扇底   五十五

自从那一晚送来的小馄饨没被拒绝,连着小半月于曼丽都来给王天风送宵夜。很准时,架上的自鸣敲钟过八响,又再敲一次,她就会出现在门口,力气很轻的拍门板,手中一个小托盘,盘里面绝大多数时候还是小厨房做出的现成吃食,不过热腾腾的也是让人心生暖意。

且说吃宵夜的习惯,王天风从前是没有的,如今夜里添了公务,劳乏的时候吃点东西,忙里偷闲一下,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天气渐暖,曼丽一来,王天风就把房门敞开,两个人坐在圆桌两侧分食一碗汤羹或是一笼点心,相处出点家常的味道。先头几天找了些前院的闲话来说,聊哪个姑娘换个恩客,哪个丫鬟有了相好,两人都不是太热络的秉性,可你来我往的扯话,倒也不觉得尴尬。那些琐碎的芝麻小事,表面看是无心闲话,实则是王天风有意给小曼丽讲这里的规矩,好在这份心思也没被辜负。

相处的再熟些,王天风有时兴致来了给曼丽讲个带点寓意的故事,每每讲完都听下小丫头的感想,曼丽虽然年纪小,但是脑袋灵光,悟性很高,虽说讲出的道理里还有些小孩子的天真,但是,已经足够了。

这晚曼丽依旧按时间过来侧院,进了院门见二楼的门没关,也并未觉得奇怪,等缓步上来才发现,王天风就坐在圆桌旁垂首,窗下书桌的蜡烛没点燃,桌面也空空,竟是没有看账本,这场景曼丽头一次见,直觉告诉她这人是在特意等什么,而那人的神态明显不是在等自己。

“天风哥……”她低低的唤了一声,立在门口没动。那人也没转头看她,只向着门口方向招了招手,然后又恢复成方才的姿势,连眼神都没变换。曼丽便不敢言声,依着这几日的习惯把碗筷布置好,从炖盅里舀了一小碗莲子羹放到王天风手边。

许是手边有了温度,这人冰雕般的姿势终是有了改变,捏了白瓷调羹拨弄碗里的果实,口中喃喃,“莲子无心……”忽的又抬眼看着还垂手站在那的小丫头,眼神如一潭古井水,无波无纹、深不见底,“傻站着做什么,快坐下吃东西。”然后又一动不动的看着瓷碗,只催着曼丽快吃。

这反常的情绪让曼丽感到恐惧,连忙坐下埋头吃喝,虽没抬头也知道那人的目光就悬在自己的脑袋顶上,如同正当午的太阳,照得人皮肤火辣辣的,却是冷汗直流,只好加快咀嚼的速度,希冀着吃完了早点离开这里。

可曼丽这碗还没见底,王天风便把自己的那一碗折过来,把小丫头惊得发怔,那样子让他想到什么动物的幼崽,嘴角忍不住的翘起来,“怕什么?”说着他起身走到曼丽身边,手指轻柔的抚过曼丽乌亮的头发,似在出神。曼丽猜不到王天风的意图,也是不敢乱动,就握紧双拳受着。

屋子里安静得把自鸣钟的指针走动声扩大数倍,一刻不停却不及曼丽此时心脏的跳动密集,而时间又相反的给她慢如凌迟的感受。直到她要承受不住的时候……

“你看你,今天去哪疯跑了,辫子都乱了,过来我给你重新梳。”说罢也不给人推辞的机会,捏着曼丽瘦削的肩头把人拉到梳妆台前坐下。

这屋子的家具和王天风母亲在的时候是一样的,因此床边有一张梳妆台,平日里王天风用不到这个,只当做放散碎东西的抽屉,可里面梳妆打扮的家伙事还是齐全的。此时此刻,他又支起妆奁匣的镜面,取了一把犀角梳,动作轻柔的解开曼丽一侧的发辫,沾了茉莉水梳通发丝,再细致的编了一个花式,末了还是用原来的红绳束好发梢。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整个过程里,被伺候的人连大气都没敢喘上一口。

见曼丽这样,王天风的表情冷下来,抿了抿嘴又去解另一边,“以后我房里有人,你就不能过来送宵夜了。若是连着几日没法过来,又有事情想找我,头绳就打成这个结,想办法在我面前晃一遭,我自然会找机会把你叫过来。看懂了吗?”

“天风哥……”

“曼丽……你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吗?”

两束目光在光洁的镜面里交汇,曼丽从对方的眼波里读出了浓烈的苦楚,包裹在刻意的冰冷里,勾引着她一步步的陷下去,“前面,是销金窟。”

“不,是吃人的地方。它会唆使着人出卖身体、出卖心性……最后,出卖灵魂!”他贴着曼丽的耳廓低沉的吐出这句话,鬼魅一般摄人魂魄,“曼丽,我可以护你一时,但不能护你一世。你若害怕,以后就不用来给我这伺候了。若是……”

“我看懂了!天风哥,我懂了……”

所以他方才不问曼丽是否明白了,只问看懂了吗,从一开始他就肯定这丫头会懂,而且不会拒绝他。他无声的笑了一下,面容较之前和缓许多,语气依旧淡淡的,“不急,这边的还没梳完。”

外面的楼梯上有脚步声传来,今晚等的正主到了。

那人也不敲门,直接从敞开的门口迈进来,把带来的东西往圆桌上一放,不见外的四处打量,说的话带着点不爽的讥酸,“交杯酒喝了吗?这就上头了!”

王天风斜眼瞄了下来人,便再不理会,直把手中的发丝盘来绕去,拾掇好了才拍了拍曼丽的脊背,柔声叫人去休息。曼丽点点头麻利的收拾碗筷便退了出去,留下两个人,和两只猫。

两只团子像是还记得王天风,盯了一会,就蹭向伸进篮子里的手,舌头上的倒刺舔得人手心发痒,惹人怜爱的笑骂,“小家伙有良心,还记得你主子。”逗弄了一阵见送它们来的人坐在桌边也正对着自己在笑,又不咸不淡的道了一句客气,“劳烦诚爷大晚上送过来。”

“行,我把你的谢意带到就是。”

眼看着明诚的神情黯淡下来,显然是有些不乐意,王天风被气得笑意更深,“我只谢你,少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同时避开明诚探过来抓他的手,提着猫咪篮子转身放置到柜子上,去后面洗了手,才又转出来,“厨房炖了莲子羹,诚爷要尝尝吗?”

“不必了,我用过宵夜才过来的。”

“那就喝杯水吧。”

王天风从茶屉里取出温水,调了一杯木樨香露,握着香露瓶子自言自语,“这东西喝得久了,不知道身上能不能透出这股子味来。”

明诚看着他皱着眉头,竟然是认真思索的样子,觉得这人真真假假的情态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却也不作过多的计较,伸手握过他细瘦的手腕,把人拉到近前,“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用这个倒是可以。”他用一只玻璃方瓶换出香露,由上而下的观察着王天风低垂微颤的眼睫。

得了新鲜玩意儿的人毫不吝啬的送给明诚一个大大的笑脸,欢欢喜喜的把喷口凑到鼻尖上,嗅上面残留的余香,“这味道好闻的。”夸完了也不谢,径自收到梳妆台的抽屉里。明诚也随着他过来,隔着一拳远站在他的背后,手越过他去拿桌上的犀角梳子,“这是厂里新制的香型,试着做了统共不到五瓶,市面上还没有呢,我偷偷给你拿的。”

“偷偷拿?就是小偷喽……”王天风转回身,倚着妆台掩唇嗤笑,笑够了又垂下头,姿态说不出的乖顺。那笑容看得明诚有片刻的呆滞,而这一片刻,王天风从刚才唇边的指尖上确定,这味道,他在红袖招里闻到过!

“听小福说,你很久没笑过了。”明诚手里拿着犀角梳,鬼使神差的抬手去梳面前人的鬓发,那人反常的没有躲,甚至仰起头对视明诚的眼睛。明诚终是在这双瞳仁里败下阵来,犀角梳在半路急转方向,去划弄这人的脸颊,牙齿咬不住字般叹息,“如今你位置不高,却已经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了。万事小心。”

那把犀角梳没搭到自己的头发上,王天风暗自松了口气,又听明诚说到提任教习的事,另一个有待求证的事情就浮上来。他快速的盘算了一下,迅速的抬手沿着犀角梳抚摸上明诚的手背,并用微凉的手心覆盖住修长的指节,眼神骤变得妖媚,像是午夜才游荡的鬼魅,“诚爷来这,不单是为了给我送那两只小毛团和这瓶香水吧?”

被握住的人经历过几次这种情形,倒也没见慌,看戏似的顺势配合起来,“确实有别的事。如果我说,我是来和你借钱的,你信吗?”

“哦?那我要看看这瓶香水值多少钱?”

明诚用唇形无声说了个数目,王天风一愣,又想起在上海时候,和明楼说过自己没钱的事情,一时摸不准明诚的用意,只作假意嗔怒,“诚爷拿我取笑,您又不是不知,我那点贴己都被我师傅师哥带走了,大少爷又怕我再来那么一出,如今也是一个铜板的现钱也不给我。我现在真是一个子儿都没有了……”

“那把东西还我!”

“别啊……”王天风轻巧的一扭身,挤进明诚抢过来拉抽屉的手臂,双手勾着人的腰背,脚朝着对方的膝盖一踢,分秒间造出个暧昧的姿势。这时候若是进来个人,怎么看都是明诚把王天风压在了梳妆台上,无论如何是解释不清的。

“你想干什么?”明诚说话的语速明显快起来,这让王天风满意的往他耳垂上吹了口气,笑盈盈的带着得意,“我倒是想问诚爷想干什么?可是听我说没钱买这香水,想让我用别的来换啊?”

“你!”

明诚难得的涨红了一张俊脸,挣扎着推开怀里的人,快步便要离开。王天风又岂能轻易放了他,把身子往门口一挡,沉着脸色道,“我只问一件事,诚爷您告诉我,我便把钱给您。”这么说,反倒引起了明诚的兴趣,不由得反问他,“什么事值这么多钱?再说了你不是没钱么。”

“钱的事不劳诚爷费心,我只说我没现钱。”

“问吧?我很需要这笔钱。”

王天风短时犹豫了一下,他以为明诚和他借钱只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还真的要借钱,可明诚为什么会缺钱呢?可惜他没多余的闲工夫思考这个问题,脑袋只在是否把握住这次难得的机会上打转,最后他下定决心问出口,他等了一晚上不就是为了问这个嘛!

“我父亲是谁?”

“你说什么?”

“我父亲是谁?”

提问的人把身后的门掩起来,一步步把明诚逼到拔步床边,复又扯起妖媚的笑在脸上,“诚爷不告诉我,我今天是不会放诚爷走的,”说着这话还不够,双手更是解开束紧领子的宝石葵花的领针,接着一粒粒的剥开盘扣,“诚爷您说,您在我这留宿的事,大少爷会是明儿个一早知道,还是……不到后半夜就能得到消息?”

“你别玩火!小心引火烧身!”明诚失了先机,早已躲不开那人的身形逼迫,此时怒气上涌,一时不防被脚踏绊倒,摔进床,顿时气势就减去了一半。

“那您就告诉我答案……您自然知道这火烧起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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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新婚时,新郎把新娘的头发盘成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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