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ayisa

演悲欢离合,当代岂无前代事
观抑扬褒贬,座中常有剧中人

君为袖手旁观客,我亦逢场作戏人


~only双毒~目前周更~不弃坑~

【双毒】扇底 五十一

民国AU,BE~~~ 

新一年,让我们继续愉快的萌双毒~~

------------------------------------

 扇底   五十一

走的时候才是清明,如今已过了端午。

远在异国的那几年,明楼是不怎么过这些传统节日的,最多是春节的时候包个饺子应景,至于一些小节气,多就默默翻过去,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

年纪小的时候,也不是不爱过节。像端午这样的日子,晚饭定是要一家人在一起吃。平时忙碌的明锐东会推掉应酬,难得在家里讨个清闲,看一双儿女沾满手的雄黄酒,在一屋子充盈的糯米香里追逐,非要抹对方满脸满腮方罢。明锐东笑呵呵的也不约束他们,有时候还会偷偷的给儿子支招,气得明镜甩着两条乌油油的辫子直跺脚,然后跑到餐厅去和布置晚餐的母亲告状。明太太便温柔的擦拭去女儿脸上的酒渍,牵着她的手回到客厅里,唤明楼过来陪姐姐去洗脸,等两个孩子手拉着手跑回楼上去,和明锐东不远不近的对视一眼。

时至今日,明楼都清晰的记得父母对视的眼神,是清水、是火焰、是岁月,是他们相爱的一生。也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爱情。

后来明锐东夫妇不在了,没过几年明楼也被安排着出国去留学,对节日的感觉就此便淡了。

明楼回苏州休养身体也有月余,因此还没等到初一,明镜就给上海的工厂发了电报,叫明楼他们回家过节。只是当明诚把电报递给明楼的时候,明楼大致瞧了一眼,就把纸随手折了,也不提回信的事,一句知道了,再没有别的话。

其实他怎么想的,猜出来简直轻而易举。出来一月有余,按理说该趁着节前赶回去,可这大少爷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嘴脸,定是铁了心的要在上海多留几日,究其根由不过是想和王天风单独过个节罢了。

明诚这样猜,明楼也确实是这样想。

初一那天一早,他偷摸的起来,给兀自沉睡的人轻手轻脚的缠绕五色长命缕,特意挑的色泽明亮的丝线,松松的系在手腕和脚踝,生怕稍微紧了会勒得人不舒服。王天风行动做派没有半点的扭捏女气,可一张娃娃脸软嫩讨喜,骨骼又纤细,因此戴上这五色缕也没有什么让人觉得别扭的地方。明楼自然是喜欢,不住的摩挲着脚踝的一小块皮肤,不出片刻倒是把自己撩拨得出火。

他把人堵在床上欺负了小半天,看着自己怀里睡得半醒的人迷糊着哼哼唧唧,手脚不自觉的锁在自己身上,就是不想停下。

末了,给王天风系上脖颈戴的五色缕,吻王天风泛着春情的眼睛和微凉的鼻尖。

也许是因为感觉到了他们很快就要回去金陵,也顾忌着回去之后的事,谁也不知道,再等这种无牵无挂的二人世界是猴年马月。所以这些日子只要不是出格的事,王天风都顺着他,乖得不行。

被折腾到没什么力气的人在他怀里找了舒服的姿势靠着,扯过脖子上的五色缕来看,“我都多大人了,还给我戴这个,”线绳上拴着个拇指盖大的金锁,沉甸甸的压手,是实心足金的,祥云样式简单却精巧,上面錾着八个米粒大小的字,正面是长乐未央,背面是诸事顺遂,是明楼对他美好的祈愿,“怎么,想用这个把我锁住?”

“不管你多大,在我面前永远都是个小家伙,我都得宠着你,惯着你。”明楼在青灰的烟气里不可察觉的皱眉,知道王天风是听不出这话里的隐晦含义,只好把苦味混着涩口的烟,一块吞尽肚子里。搂着人的手在幼细的腰线上来回抚摸,语气缥缈得像是在说一件极遥远的事情,“这两句话,你要好好记着……千万,千万别忘了。”

之后倒是没再发生什么,明楼就那么静静地抱着这个人,静静地看他安稳的入睡,静静地听他均匀的呼吸。

就好像此时一样。

火车碰撞着铁轨,发出咣咣的声响,可王天风枕着明楼的腿,睡得很安稳。

回程的火车走过一半路程的时候,外面落了雨,豆大的雨点砸到车窗的声音都被更大的声响盖过去了,明楼摸着王天风毛茸茸的头,翻着一本书,对天气的变化也没察觉。等发觉天色暗下来,抬手要去开灯,才看见被雨水冲刷得斑驳的车窗。

他用一个靠枕把自己置换出来,从行李中取出小刀割断王天风戴着的五色缕,搓成一团,顺着车窗开启的缝隙扔出去,眼瞅着那一团色彩落到水洼里,随即被泥水泡成浑浊。才把小金锁放到那个绣着并蒂莲花的锦绣荷包里,又把荷包放进了王天风的手心。

从小到大,讨人喜欢的事情自然是没少做,讨女孩子喜欢的事情更是不少。虽说王天风不是女孩子,可两个人到底是这种关系,这情情爱爱的小手段,少不得要用上些,就算他王天风的心是石头做的,早晚也会被他焐热。真格准备出这个荷包的时候,明楼才开始回过味来,王天风那边热没热的还不知道,他自己这头却是一头栽了进去,而且很可能已经烧昏了头。

如今看着每晚毫无顾忌的睡在自己身侧的人,觉着这把火总归是没白烧。

临走的这几天,王天风是真的累狠了,要不然也不能在火车的轰鸣里睡得这样死,只是手里多了个荷包捏着,脸上让人错觉着看出点笑意来。

火车进到金陵城,王天风也还没睡醒,明楼心疼得不行,不愿叫醒他,亲自拿风衣裹了抱出车站。

好在这趟车因为下雨的原因开得很慢,到站已是深夜,车上的乘客也没几个,没出三两分钟就剩个空落落的月台,摇着一盏昏黄幽暗的灯,把明楼的身影拉的长长的。

明诚对此见怪不怪,上海这段日子看过来,他深信,若是有一天王天风要星星,明楼也有本事飞上去弄了来。

三个人就直接回别院去凑合了一晚上,一来大半夜的直接回家去难免要打扰到明镜休息,二来也是先缓缓劳乏,好精神充沛的应对各方。

一宿无话的到了第二天,明楼灌了王天风不少滋补汤水,才有些不舍似的叫明诚送人回去。王天风留在苏州的那些细软首饰,早就派人送了回来,被仆人们妥帖的和从上海带回来的东西一并放置在后备箱里。

“难为你还巴巴的让人送回来,”王天风换回了长衫夹袄的打扮,清淡的湖色上一支银线绣缠枝莲花,多少透着点妖冶,一个转身便又是秦淮河传言里的那个小倌。他看见那个夹在大包小裹中的匣子,便猜出了八九分。拿过来打开果然是没猜错,随手捡了青金石的别针出来,招手叫明楼,“帮我一下。”

明楼仔细的把别针给人戴好,宠溺的在人脸颊上捏了一把,贴在耳边叮嘱,“回去了不许乱跑。尤其是晚上,我若是不去,你可不能到前面去,我可不想让人看见你这么漂亮。”这话说的货真价实,确实是怕他被不知好歹的人动手脚,更主要的,是怕他遇到危险,汪曼春和明镜对王天风的杀心可都还没灭呢。即使在红袖招,也还是要小心为妙。

王天风自然明白这道理,不假思索的点点头,又琢磨出不对味来,笑骂了一句,“少胡说!”然后便和明诚上了车。

在上海的时候,自打王天风出院那天和明诚打了一架,之后就没怎么见过明诚,有时候在酒店的走廊里遇到,也就是单纯的打个招呼。明楼说明诚在上海读过书,有好多同学找他出去,当然这里面也是有刻意给他们二人留些私密空间的意味,王天风便也懒得深究,反正见不到也清净。

算来小半个月没见,两个人再次同车而行,竟然没有预想中的尴尬。

车从别院开出去不远,明诚就开了口,一如既往的不浮不躁,“你也该想得到大姐这次会有多生气,大哥是一时半会的不能去你那了。”他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王天风,发现那人也正看着自己,睡饱了的大眼睛全无前两日的萎靡,光彩满溢,让人不自觉的笑起来,“你要是想要什么东西,不方便找大哥说的,就让小福子去找我,”顿了顿又补充到,“那小子有点鬼机灵,不过心不坏,小事找他都是能办妥的。”

见明诚如此坦白,王天风也没有方才紧张,往前凑了凑扶住前排的靠背,吞吞吐吐的说,“你和汪曼春的事,我没和大少爷说。可我听他的意思,像是已经知道了。”

“我知道不是你,我大概猜到是谁,别担心,我有的是办法对付。”说着,他腾出手去拍了拍王天风的手背,竟是反过来安慰起王天风来,“倒是你,回去之后多少眼睛盯着你呢,凡事小心,若是真遇到棘手的,少逞能,差人给我送信儿去,我不方便亲自过来,也会想办法托人去协助你。”

王天风由着明诚握着他的手,反常的没有挣脱,许久垂眼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从别院到红袖招的路不算近,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也是说了不少话,间或还能讲两句笑话,相处得和寻常的朋友一样。不过等视野里能看见红袖招的飞檐,就各自板起脸来,车在后门停下的时候,便是和仇人也没什么两样了。

“有劳诚爷。”

“没什么,好好休息吧。”

无需赘言,两个人就此作别。王天风不等明诚的车开走,就随着拿行李的小厮们进了门,当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留。

重新回到这片四方天,一切都还是熟悉到骨子的模样,侧院的房间走的时候落了锁,家具上积了薄薄的灰尘,王天风让小厮们把行李放到房间正中的圆桌上,又要了水来,便让他们都下去了。

他知道已经有人跑到前面去给桂姨报信了,因此也不急着出去,一个人慢悠悠的收拾着屋子。不曾想桂姨来的倒是快,听着跑上楼来的脚步声,就知道是有多着急。

说实在的,一个来月是看不出这人有什么变化的,可桂姨就是没来由的觉得王天风受了很多苦,她站在门口看见那个瘦长的身形,心里猛地颤动。

“还以为你野在外面了!你还知道回来!”桂姨三步并作两步的过去夺下王天风手中的掸子,照着人身上胡乱抽了两下,惊得王天风边躲边保证再也不敢了。可这掸子明明是打在王天风身上,她自己反倒是忍不住哭了呢?

“我的儿啊!我多怕,我多怕你像走时候说的那样,再也回不来了!”

王天风抱紧扑在怀里的桂姨,鼻子一阵阵的泛酸,他抚着桂姨的发抖的背,和孩提时他受了委屈时,桂姨哄他的口吻一样。

温柔的如同窗沿上的花落。

“干娘,没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标签: 双毒 楼风
上一篇 下一篇
评论(17)
热度(33)
©Hey~ayisa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