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ayisa

演悲欢离合,当代岂无前代事
观抑扬褒贬,座中常有剧中人

君为袖手旁观客,我亦逢场作戏人


~only双毒~目前周更~不弃坑~

【双毒】扇底 一

民国AU~~BE

预警就是楼哥脾气不太好~~
不会很甜~~

两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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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底   一

日光洒满金陵城的每一条街道,将地面烤的暖烘烘的,几个赤着脚的小乞丐踏着尘土在过往的行人间穿梭着,讨人喜欢的吉祥话张口便来,几趟下来也能要得几个铜板,孝敬完地皮上的小混混,剩下的还能买上一个糕饼。然后随着他们长大,如果他们能够长大的话,终究也会变成那些小混混。

对于这些命运似乎已经注定的孩子,明楼是没有什么好感的,即使他们的面孔都是孩童,可他们的眼睛早已经被磨人的世道搅弄得污浊不堪,苟延残喘的性命救都救不起。

锃亮的皮鞋踏出车门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将附近的几个小乞丐都吸引过来,明楼将备好的铜板随手扬到一边,看着他们跪爬在地上捡拾争抢着散落的铜板,面无表情的抽出手绢擦拭修长的手指。

这几个铜板经由这些小乞丐的手,孝敬到小混混那里,然后出现在坊间的几家赌场,运气不好的分文不剩,运气好的话,翻着翻儿的再出现在秦淮河的某个暗娼或下等的妓院,最后被妓女们换成胭脂水粉。可不论是输光在赌场,还是换做了脂粉香,兜兜转转的,都要回到明家的口袋里。

想到此处明家的大少爷嘴角便不由自主的勾起冷笑,有趣有趣,艰难活着的穷人口中的积德行善,不过一场富人寻开心的游戏罢了。

而此时的红袖招也正在为一场富人们找乐子的游戏做着准备。

花船上老仆妇们正在卖力的打扫装饰,大到座椅的摆位,小到插瓶的花枝,都被考量过无数次,才最终被敲定下来。欢场卖笑,岂止是真的弯一弯嘴角那么简单?

船上忙碌,岸上也不得空闲。宽敞的厅堂中几个歌姬正在开嗓,偶尔摆弄着手中的团扇舒展下身段,小小金莲在款款而动的裤腿下若隐若现,引人浮想联翩。

等到一首首曲子练起来,二楼上挂牌的红倌人们也就不得不起了,饶是昨夜颠鸾倒凤如何折腾,也要撑起身子开始净面匀脸,下到厅堂去用饭、听教诲。不然的话,红袖招里制人的法子可多着呢!

这时候她们就羡慕起后院的那几个清倌人可以在自己的房里用饭,不用听老鸨子骂骂咧咧的絮叨,不过也就只羡慕这一点而已,纵然是锦心绣口、豆蔻词工,身在这腌臜地,谁比谁高些?

角落里的少年就这样默默的看着这幅场景,习以为常的调弄着手中的琵琶,缓缓的拧着轸子校正着丝弦上泠泠声响。他就出生在这间楚馆里,他知道他的母亲是谁,却跟着正倚在楼梯上给歌姬挑毛病的鸨儿长大,叫她桂姨。桂姨对他谈不上好,可也不坏,毕竟从小到大重活没让他做过一星半点,还让教导清倌的先生教他认字读书。后来不知是谁拈酸的在背后讲究他是红袖招养的闲人,他怕桂姨为难,便先开口说要和前面的琴师学些技艺,免得又被叫做闲人。

一把琵琶递到手中,是她母亲的遗物,覆手的一角上有玳瑁嵌的一个“玉”字。桂姨看着他的眼睛说他命中多水,似有不忍,相对默默了许久,终是叹着气将另一件遗物系在他的腰间,绣着翠竹的扇袋里一柄折扇,象牙扇骨触手生温。

一琴一扇一双眼,便是母亲留给他的所有。

他话不多,做事认真,长得又像一只水皮的糯米团子一样软软嫩嫩的招人爱,红袖招的姑娘们都喜欢他,偶尔求他出去的时候带些新鲜玩意儿,余下的零钱便给他做跑腿费。

时间一晃便就十五岁。

这不知是他第几次登花船为姑娘们伴奏,却也是不多次数。包得起红袖招那艘“醉花阴”的人不是富商便是巨贾,一桌花酒的银钱毫不夸张的够平民小巷里的人家过上数载,在醉花阴上也就是红袖招精心安排的一夜春光。

“天风,别调弄了。去吃饭,吃完回房里试试新置的衣裳。”桂姨甩着绢子向他招呼,催促着他去吃饭,他便起身将琵琶仔细的用琵琶包袱包好,牢牢地抱进怀里,去桌上取了一碗面,一并端回了房。

王天风正到了长身体的时候,平日的衣裳都刻意做大一些,可这登船用的衣裳却是要量体裁衣才能显出醉花阴的价值,抠到一丝一毫的细节,才能梦得更虚幻!好在他琵琶弹得好,平时遇到好音律的客人也能得些赏钱,加上桂姨疼他,所以添起衣裳来倒也从不吝啬。

月白的长衫罩着海水纹的夹袄,高高的领口用一粒红豆结系紧,把白生生的颈子藏起来。将琵琶包袱上的流苏系起,等夜幕降临,在花船和岸边送往的小舟来去两次,便会载着他登上醉花阴。

可他才在甲板上站稳,便被一个高大人影逼退到画舫的菱花窗前。

那人显然是醉了,脚步虚的厉害,伸手撑在窗棂上才稳住了身体。使劲的晃了晃头试图清醒一些,抬眼看见被自己圈住的人,便呆住了!

那人小小的一张圆脸,瞳仁映在月光里,清澈的像一泓泉水,清凉凉的润到人心窝里,甘甜如醴,再饮什么都是无味了。

“你是谁家的?”醉酒的人吐字含糊,声音倒还好听,背着光看不清容貌,不过看他时髦的洋派打扮,挺拔修长的身形,应该会是个漂亮的公子哥。不过醉话就是醉话,这红袖招的花船还能有别家的人来?

见王天风不说话,只是抿了抿嘴,软软的腮帮微微鼓起来,那人想去捏,可手抬到半路才发现他领子上的一粒纽扣!原来是个卖艺的清倌。各行都有规矩,这人是轻薄不得了。思忖间面前那双水润干净的眼睛里透出点怯生生的光,让他的玩心又起,俯下身形去问,“你叫什么名字?”

倏然贴近的气息让王天风慌乱的侧身去避,那人伸手阻他,动作间啪嗒一声扇袋的结扣松散,落在地上。王天风抱着琵琶行动稍慢些,那人就先得一步的拾起扇袋在手中,继续借着醉意戏弄他,“你东西掉了……”高举起来躲过王天风抢夺的手,“不如把它送给我?”

看着那双眼惊恐的睁大,不等那唇齿未说出半句话,便用手中的扇袋挑了那圆柔的下颌,迫使这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看着自己“看你紧张这东西的样子,对你很重要?”说着将扇袋重新系回王天风的腰间,王天风没躲,静静的看着醉眼迷离的人笨拙的打着结扣。

“大少爷!”又一个身长玉立的男子从一叶小舟登上花船,三步并做两步的走过来搀扶醉酒的人,“大少爷,我来接您回去”,醉酒的人看了来人一眼,就安心的挂在这人身上,跟着上了小船。

王天风难得的看着小舟远远的离开,然后整了整衣襟进了船舱。

突如其来的一场意外,寥寥数语简单得像是没发生过一样,被河上的春风一吹,便散了。

 
标签: 双毒 楼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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