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ayisa

演悲欢离合,当代岂无前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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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袖手旁观客,我亦逢场作戏人


~only双毒~目前周更~不弃坑~

【双毒】扇底 三十六

民国AU~~BE~~~

隔日更新

 

楼爷又见到他的风宝啦~~~

呵呵呵······是值得高兴的事?

今日加长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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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底  三十六

也许阴雨连绵才是清明时节的常态,好不容易出了几日的太阳,却也随着那人的离开而消失了,刻意似的提醒着而今茕茕。漫天雨水就如同纺娘织机上的经线,蚕丝柔韧在阴暗天光里也能泛起的光泽,密密匝匝的浸住花园景致,美人遮面一般朦胧绰约,诱人去看,移不开眼。

厢房的小窗下,明楼就盯着园中的被雨润得娇娇的海棠不放。

不出十日前,他还对着别院里的海棠幻想着玉蕊绽放时王天风立在那的样子:一定要在晴好的日头下,就穿那件蜜色的家常对襟夹袄,额发乖乖的顺下来,最好还执一卷书,看到有疑惑的地方微蹙着眉头,风过,吹一两朵海棠花在肩上发上,也不去理会,只是专心的看书,遇到合心意的句子,忽然就展了笑意。

可这雨不停,那人也未归,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等到彼此,把这个场景化作现实。

明楼深深的叹气,随手将小窗扇推个严丝合缝,留一室的灰暗在身侧。

杯中的莲子心苦得人眉头打结,连着喝了好几日也不见把心中焦火消下去,自从王天风失踪的消息传回来,明楼尚未养好的身子一夜之间又亏下去,隐隐的发起低烧,无故的发冷,好不容易浑浑噩噩的睡上一会,却总是被噩梦惊醒终结,冷汗盖满额头,擦也擦不完似的。

“第三天,”桌上的台历本翻去一页,明楼就靠在圈椅里自言自语,手指不自觉的搓捻着,此时他真的是有点慌了,他清楚每过一天,把人找回来的可能就更小一些,人海茫茫谈何容易。更何况外面世道混乱,那人外表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着的,万一被沿途的山匪绑走,或是被······唉,明楼觉得脑子乱得厉害,他用一口苦茶冲开这些烦乱的想法,笑自己想这些有的没的,还总是些不好的。

可他总觉得这些在脑子里徘徊不去的想法是某种预示,催促他更加急迫的想找到那人,他决定放王天风走了,又不可控制的希望知道他是否安好,纠结难解。

此番忧思郁结在胸腔,翻搅起燥痒的咳,震得喉管干辣辣的疼,明楼把杯里残余的莲心茶强灌进去嘴里,带着清苦的气息幽幽的叹,“你啊,你这一走,可是带走了我的半条命啊!”

空旷的园子里,明楼一个人浑噩不堪的胡思乱想,其实他心里比任何人都着急,只是他不表现出来,即使在独自一人的时候,也未敢轻易流露分毫。

有隐忍不发的,就会有情绪外露的,另一个人的性格就不会像明楼这样为难自己。

梁仲春在自家的正厅里急得来回踱步,手中的拐杖点在青石花砖上,咚咚的闷响,时不时的驻足望一眼外面丝毫不见弱的雨势,再看一眼空敞开的大门,愁得直锁眉。

梁家各处的大掌柜都已经押送着最后一批粮种回到了田庄,只有一支粮队至今消息全无,虽说是路程相对远一些,可按例每五日一报平安,此时已经超过一天,梁仲春自然免不了担心。

按说梁家在大小军阀混战割据的年代就能把粮食生意做成如此规模,在官匪两方那都是颇深厚的交情,到如今二十几个年头,官场权力更迭、匪首势力轮换,梁家却是稳坐一方富甲,实力自然是不容小觑。

而且梁仲春深知这兵匪皆为患,即使每年春耕秋收都上下打点过,也要时时防备其中食言反悔的小人作出劫粮车、扣粮食的歹事来,因此每队人马都是由精挑细选的壮年配了武器押送,除非遇见强敌,一般的小路劫匪是不会沾去一点便宜。

所以这是怎么了?这可是近几年从没发生过的事。

“爸爸!”梁仲春的儿子扒着门板边瞄过来,看见父亲阴沉的脸,怯生生的喊他。

梁仲春是个家庭主义者,当年拒绝和明楼一同去法国留学,就是因为舍不下新婚的妻子,虽然没过两年他又娶了一房姨太太,可他竟然也能做到真心实意的同时爱两个。此时看见自己的乖儿子伶俐的叫自己,再有什么烦心事也都先抛到脑后去,只笑眯眯的招手,“苗苗,过来,来爸爸这儿。”

苗苗颠颠的奔过来,扑进梁仲春的怀里,喜滋滋的圈住爸爸的脖子,奶声奶气的撒娇,“爸爸,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妈妈都不让我出去玩,我路过姨娘院门口的时候,看到好多蜗牛,等雨停了爸爸陪我一起捉,好不好?”

梁仲春不想败了儿子的好兴致,也不说雨停了蜗牛就跑光了,只一个劲儿的点头,“好好好,可你得听妈妈的话,下雨的时候不准乱跑,不然淋到雨生病了,吃药的时候又要哭。”

“楼叔叔吃药的时候就不哭呢!”苗苗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啊蹭,忽然有点想他温柔的楼叔叔,“楼叔叔的病怎么还不好啊,我想他给我讲故事了。”

“你楼叔叔心里有事,是没心思给你讲故事了。”梁仲春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也纳闷明楼是如何做到一张笑呵呵的假面大小通吃,大概也有小孩子比较好哄的原因吧,“等雨停了,爸爸带你去探望楼叔叔,苗苗讲个故事,你楼叔叔的病就会好了。你······”

没等他嘱咐的话说完,二门外冲进来一个身影,让梁仲春心里一紧,急忙唤了保姆领苗苗回去,“苗苗乖,爸爸有事情要处理,你先回房间去。”

等苗苗走了,他才示意身染血污的伙计进到厅堂来,“快说!这是怎么弄的?真遇见了劫匪不成?”

“少东家,劫匪没遇到,是······是······”加急着赶回来的人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卡在原地直喘,气得梁仲春使劲的敲了敲手中的拐杖,叫来人从头说起!

“少东家,是这么着,队伍出城的第二天在路上遇见个少爷,打扮的倒是平常,可大掌柜一看模样就知道是个富家少爷,说是家里逼婚跑出来的,想和我们换点粮食,大掌柜看那条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瞧那少爷身娇力薄的,就好意邀他同行,起初那少爷不同意,说家里可能会派人来追,怕给粮队添麻烦,大掌柜说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人,不怕麻烦,真要是他家人追来了也许还能帮着调停,那人拗不过大掌柜盛情,也就答应了。”

听着再寻常不过的事,梁仲春信得过自家的大掌柜,知道他挽留帮助一个富家少爷也是为梁家广结善缘,可自家的伙计怎么就头破血流的回来了?因此也耐着性子去听,“接着说。”

“第一天相安无事,等到了第二天傍晚,就有一队杀手似的人围了粮队,一看就是冲那个少爷来的,下手真是狠,刀刀奔着要害去。咱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就和他们打了起来,后来人打跑了,咱们也折了几个弟兄。那少爷见出了人命,说不想连累大家,就要走。大掌柜知道被我们打散的杀手不会走远,放他走就是死,所以也不肯答应,只是让大家原地驻扎,派我回来找少东家支援。”

梁仲春也是懵在当场,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叫什么事?可转念一想,又问了一句:“大掌柜就没让你带什么话?”

受伤的伙计疲累的厉害,被一提醒才拍着脑门埋怨自己,“看我这脑子,都跑糊涂了。大掌柜说了,那些杀手带的全是东洋人的短刀。”

东洋短刀?梁仲春微微眯起眼睛,随即牵起嘴角,只有一家帮派才会用这种刀具,“那少爷长什么样?”

“圆头圆脸的,挺秀气斯文的,对我们这些伙计也很是客气。哦,最妙的是眼角总是红彤彤的,特别招人喜欢。”

眼角一抹红!一片桃花浮现在脑海里,梁仲春的笑意就更深了,两次都让他给撞见,可见是老天爷着意安排,不想管都不成了。“行了,你收拾一下,一会咱们一块赶去粮队驻扎的地方。”

“少东家亲自去?”

“不仅我去,还要去接一个人,一起去。”

梁仲春不是爱多管闲事的,可明楼说的面粉厂他确实很想做,若是没了这人,面粉厂的计划估计也会石沉大海,所以这一次,也算是帮自己。

“明楼!你今天不见我可别后悔!到时候你和老子要人,我可没有!”

明楼躺在卧榻上,听着被拦在园外的梁仲春气得跳着脚的叫喊,他本不想理会的,直到听见了“要人”两个字,才腾的一下坐起来,提上鞋急忙跑出去,“你说什么?”

从没见过这么狼狈的明楼,头发睡得乱蓬蓬的,面容上带着病态,可梁仲春却是笑了,他看到明楼还紧张那人,他这功夫就没白费,“大少爷,收拾收拾,跟我走一趟吧!”

一路上明楼都不敢相信自己找了这么多天,几乎要放弃希望的人就这么轻易的被梁仲春找到了,压着怦然的心,用病容佯装淡然,看着车窗上的水痕发呆,“你确定是他?”

“不十分准,可眼角上一抹红的,除了你养的那个小子,我在苏州城可是没见过别人。不过万一真是他,我可是带不回来,还是劳驾明大少爷亲自去辩个真假吧。”梁仲春用手肘戳了一下明楼,暗搓搓的打趣他,“你干什么了,能把人逼走?”

“我什么也没干!”

“好吧,你什么没干,可是有人做了点什么。”

“谁?”

“自己去看,再开快一点!”

粮队的车马驮着粮食走得慢,途中又遭了血战,他们三天的路程,明楼一行在泥泞的路上狂飙着车,第二天白天也就赶到了。

雨还是没停,甚至更猛了些,敲在车窗上啪啪响,让人的心总是提在半空。

明楼迈下车来,踏在汪着泥水的春草上,和那人隔得很远,心还是猛地一抽,眼神带着秋意肃杀瞪向梁仲春,“这是怎么回事?”

梁仲春也是不知怎么解释,眼前这场面他也是没料到,只见梁家的伙计们端着枪全都指向一个方向,那里有一颗长势盘结扭曲的老树,一个瘦弱的人形坐靠着它,满身满脸的血,任凭雨水冲刷,仍旧没露出那张让人朝思暮想的脸。

明楼也不等梁仲春的回答,径自往那边走去。

“少东家,明大爷。这小子有枪!”

听到这声惊呼,明楼步子都没丝毫的停顿,他站到那人的面前,也站在一排步枪的前面,举着伞暗幽幽的看着那人。他不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早就料到这人会有危险,只是这番模样,还是让他痛彻心扉。

“大少爷?”王天风艰难的在雨水中睁开眼睛,没什么情绪淡淡的叫了明楼一声,然后把手里的枪握着枪管举起来,递给他,“是死是活,任凭大少爷处置吧!”

明楼接过枪,掂掇着枪的分量,子弹应该不多了,他全无所谓的扔掉手中的伞,退出弹夹,见子弹只剩下一颗,又重新推了回去。

“还有一样东西,你得还给我。”

他的声音在雨中那么不清晰,还是让王天风明显一抖,咬了下唇才克制住,极委屈的问,“就不能让我带走么?”

明楼只当自己是个瞎子,强逼着自己对这人的一举一动视而不见,冷漠的摇头拒绝。然后接过一个王天风从怀里拿出来的、仔细叠好的油布包,明楼紧紧的把它攥在手里,不用拆开也知道这里面的东西,是盛满他们浓情盟约的锦绣荷包。

咔哒一声,枪的保险被拉动,枪口对准王天风的眉心,这一刻明楼的手是没有抖的。

而王天风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终于是,露出一个满足且了无遗憾的笑。

枪口一抖。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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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在这贴一个“全文完”哦~~⊙▽⊙

 
标签: 双毒 楼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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