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ayisa

演悲欢离合,当代岂无前代事
观抑扬褒贬,座中常有剧中人

君为袖手旁观客,我亦逢场作戏人


~only双毒~目前周更~不弃坑~

【双毒】扇底 三十四

民国AU~~BE~~~

隔日更新

 

登登登登~~我萌萌上场!

炕戏过后,总是要搞点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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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底  三十四

今日无风,湖面上一丝涟漪也无,两支鱼竿垂在一旁,很久了,也不见个动静。

垂钓打磨的就是耐性,不为那起竿时的收获几多,只在于等待的过程中,看几眼风景,想一些事情,亦或是单纯的放空自己,做一场小而短暂的修行。

明楼仰身躺在一张藤椅里,靠背特意调得低了一点,正好对着被柳叶分割的湛蓝天空,没有云,蓝得那么纯粹,像极了他珍爱的一双眼睛,干净透彻,即使被污浊世道胁迫荼毒,依旧没有一点的杂质。

“明楼,晚上请你去城西的筱堤书寓逛逛?那新从北边来了个女学生,听说还是上洋学堂的那种,打个茶围就要二十块大洋,我想应该能合你这留洋人士的口味。”说话的人坐在明楼边上,瞧着比明楼大不了几岁,正随手扯一朵野花弹着玩,皮相看着很是老实,可眉眼纹路里都是潜藏的精明。他是苏州城里的仓神,全城的粮食七成都要过他的手,上到大宅门户用的粳米细粮,小到乞丐窝棚里的稻壳粗糠,都是从他家的秤杆上走。

明楼小时候在老宅一住几个月,两个人就凑在一处淘气,什么混事都干过,少年相识的情分自然比涉世之后的结交更为深厚些,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两个人都成了自家的顶梁柱,小时候只在深深庭院里演绎着的杀伐决断的游戏也都成了真,却全然没有了孩童时候的那种快乐。“我说仲春,你少酸我啊!当年叫你一起去法国,你家老爷子都点头了,是你自己不去的。再说了,你还有心情逛书寓,先把家里的那两位安抚好再说吧!”

“她们俩?吵得我都习惯了,看我不搭理她们,还能安分的快一点。这女人吵架啊,就和那唱戏似的,越有人看越来劲!”梁仲春感叹一声,学着明楼的样子往藤椅上一躺,狠手一掷把手中的花梗扔进水里,溅起的水波带动鱼线晃了几晃,被明楼皱眉嗔他惊走了自己要咬钩的鱼,他索性用脚去踢歪明楼的鱼竿,“哪有鱼?你让它跳出来看看。”

“还没到鱼跃龙门的时候呢!”明楼收回钓竿重新的去挂鱼饵,漫不经心的甩着饵料在水面上荡来荡去,“你家苗苗倒是挺乖的,这回比上次见可又长了不少,也幸亏没照着你长。”

“损谁呢!”梁仲春笑着去推明楼,转瞬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正了神色,“明楼,上次你大姐回来,抱着苗苗就不愿意撒手,她回去就没催你?”

“催什么,有明台一个让她操心还不够。再说了,回来这几年一直有汪曼春缠着,哪家姑娘敢嫁给我?”

“也是,到时候富贵荣华享不到,母家再被她弄个家破人亡,就算你明大少爷一表人才,姑娘一看误终身,也犯不上不是。”

“少说风凉话啊,敢情你娇妻美妾大儿子都有了,”明楼从手边的矮几上捡了一个瓜子扔他,暗着眸子提议道:“嫂子要是闹得厉害,就让她带着苗苗去金陵玩几天,陪我大姐聊聊天,你也清静清静。”

没想到梁仲春撇嘴一笑,歪了脖子看一眼懒洋洋的大少爷,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不去!你这是要拿我儿子当人质啊!面粉厂的事你找上我,是瞧得起我,我还能诓你么?”他知道明氏刚吞并了寇家的产业,可寇家的大宗多是橡胶、棉麻,和粮食沾不上半点关系,今天明楼突然和自己说要开一家面粉厂,以明大少爷步步为营的做事风格,绝不是一时兴起,他突然想起前两日阿诚讳莫如深的笑,猜出了一点明楼的用意,“明氏在金陵黑白两道那都是头一份,做的都是大生意,怎么突然想起开这种挣小钱的面粉厂了?”

“民以食为天,明某人看梁先生发了大财,想请梁先生赏脸,分点蝇头小利给在下糊口。”

几只小燕擦着柳丝飞过去,叽喳几声脆生得很,让满堤的锦绣都失了色。

梁仲春看着明楼拿着腔调做戏,漾开脸上的笑纹,随口又刻意的一问:“还是交给你家阿诚管么?”

“阿诚管得事情太多了,几乎没什么休息的时候,他自己也总说我压榨他,大姐就在一旁帮腔,所以······也该找人帮他分担一下了。这回的面粉厂是明氏没接触过的新行当,要学的事情太多,准备换个人来管。”

“听这话是有人选了,是你带回来的那个人吗?”梁仲春被明楼锋利的眼刀刺中,急忙端了茶来喝。

“我带谁回来了?”他明知故问,装模作样的也去端手边的茶,捏着碗盖轻轻的拨浮着的茶叶,看着它们沉下去再浮起来,再拨下去,像被操纵命运的乱世浮生。

“少来!我亲眼看见的,在城外那片桃花林。”梁仲春把盖碗捧在手里假装玩赏,觑着明楼神色,见他脸色稍缓才扭过身对着明楼埋怨:“你就没想过那天你们逛了那么久,又搂又抱的,怎么就连一个人都没撞见?”

手中的动作一滞,自己明明嘱咐过阿诚的,可听梁仲春的意思他是偶然撞见才替自己挡了游玩踏青的人,一种闷窒的感觉带着疑问压进胸口里,堵得难受却还是浅笑着和梁仲春道谢,“劳烦梁大老板了!就此谢过。”

对这种毫无诚意的感谢,梁仲春只是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像在驱赶随着大地复苏而来的、令人生厌的细小蠓虫,他沉默了一会儿,知道以明楼的谨慎心思,点拨到这份上也就够了,却还是忍不住开口,“用不着,我只知道脸面上的事明大少爷是小心的了不得。苏州又不比金陵,一些事情上老派得很,要是让人知道你养了个小子,别人不说,我爹就不能再让咱们来往,你啊别总是一门心思都放在大事上,有时间也操心操心身边的小事。”

小事?关乎到身边的,就不可能有小事。

碗中的茶汤嫩黄明亮,隐约带着些生栗子的气味,闻久了竟也让人生厌,明楼强压着心头火,烦腻的把茶泼到花砖上。他了解梁仲春这个人,除了生意上斤斤计较些,人性上还是不坏的,他能和自己说这些话,不是猜测挑拨,而是已经发现了什么,也许,他们是该找一个能说话的地方了。

明楼收起钓竿,招手叫候在不远处的仆人过来收拾东西,“仲春,今天书寓我请你。”

城外一队骡马车辘辘缓行,每辆车上都捆着几个装满稻谷的麻布包,这是梁家的大掌柜们下各处田庄去查看春耕的进程了,一去几个月,直到他们各自再带着丰厚的收成回到这里。

被这成群的人马一衬,城外宽敞的大路也显得有些拥挤不堪。

路旁停着一辆轿车,漆黑的车身被路边扬起的尘土沾染,灰蒙蒙的,像此时车里人的心情一样黯然。明诚就瞧着城缘的人来人往抽烟,车轮下都是他扔出来的烟蒂,他从人潮熙攘看到形影稀落,从朝阳东起到日暮西陲,这才摇上了车窗,慢慢的往家回。

等他的车甩起一溜烟尘而去,就有几个乞丐迫不及待的拥上去,捡拾那散落一地的烟蒂。

明诚知道明楼今晚一定会找他,可他没想到是这样快。

才从车上下来,管家就一脸凝重的凑过来,用语不传六耳的音量对他说,“大少爷从回来就派人到处找您,茶碗都摔了俩了。这会儿在正房等着您呐,您快过去吧!”

他应了一声,疾步便往正房去,一边走一边还不忘整理自己的西服。到了门口他没有急着迈进去,只扶着门框等坐在主位上扶额养神的人叫他。

地上的破碎瓷片和他的光鲜形成了一幅诡异又吸人探寻的画面。别扭得让人不自在。

好在那人也没让他等太久,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和平日里的家常话一样说了句:“回来了。”

“我回来了,大哥。”明诚走进来,停在离明楼几步远的地方,等着一场暴风骤雨的降临。

浑浊厚重的烟草气传过来,明楼这才没有任何情绪的看向明诚,又没有任何情绪的问到:“人呢?”

对于这个自己亲手教导成才的青年,他对自己的忠诚,明楼从未怀疑过。即使他们之间会有隐瞒和欺骗,明楼也明白,那都是为了一个更好的结果。

可这一次,他真的做不到不计较、不追究。

“我问你,人呢?”见阿诚不回话,明楼捏着茶盅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眉宇间丝毫不见温雅谦和,只剩下戾气,慢慢的在眉心聚集起来。

这个场景明诚想象过无数次,也自己演练过无数次,所以此时他还能保持着如常神色,恭敬的开口道:“走了。”

“谁让他走的?”

“他自己要走的。”

釉里红的如意团纹在脚边炸裂四溅,明诚揣度到明楼使出的力气,却也不躲,甚至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可他越是这样,明楼才越是生气。

“他自己要走?他活腻了,自己要走!”

“大哥!”那瘦弱少年在明楼心中的位置,明诚自然清楚,可他既然已经在明楼心上切了一刀,就要切得彻底,“大哥,他这些日子和你卖乖讨宠,不就是为了离开你么!”

这连日来的柔情如同一股有力的气流冲击到明楼身子发晃,冷热糅杂着兜头盖脸而来,冷赛浸泡在冰水中,热过炙烤在焦炭里。那么乖那么听话的人,原来都是假象,不过是为了哄他而已。他想起来到苏州前,在别院小住的几日,他和王天风在小厨房里,那些话,终究是过于自负了。

他泄气的倚靠着扶手,按揉着太阳穴,企图抑制住颅骨里的嗡嗡鸣响,从他发现王天风不见了到明诚回来的两个小时里,他已经猜测出了大概,只是他想听明诚亲口给他一个解释,哪怕是骗他,他也认了,“如果我没猜错,他拿帮忙扳倒寇家作条件,和你换了这次的出走。”

阿诚若有似无的苦笑了一下,那一天是他用远走异乡和宁家父子做筹码,和王天风换了之后的权斗中关于寇家的各种消息,从一开始他就是要送走他的。

可他还是默认般的点了头,把这一切的责任都推在了王天风的身上,他做这一切的所求不就是让明楼放手嘛!

“什么时候的事?”

“上元节。”

 
标签: 双毒 楼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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