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ayi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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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毒】扇底 四十四

民国AU~~BE~~~

隔日更新

 日常+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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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底  四十四

天还未明的时候,隔壁病房爆发出凄厉的哭声,女人尖细的嗓音把痛苦演绎成锥心的冰凌,让听闻到的人都沉默在黑暗的冰冷哀伤中,感同身受起来。

女人刚刚失去了他的幼子,那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不过是在如茵的青草坪上摔了一跤,尖锐的石子割破了他柔嫩的手掌心,家里人都没当做大事,简单处理的同时轻轻刮去孩子脸上的泪珠,以为就雨过天晴了。直到孩子的手肿成小馒头才送到医院来,昏迷了两天,终究是药石无医。

这位年轻的母亲,王天风在遛弯的时候见过,细长的眼睑妩媚如丝,握一个水果都要用掉全身力气似的,柔顺极的妇人,却在此时呼号得声嘶力竭,隔着墙壁也能体会到她血肉被撕裂的苦痛。

王天风不曾想在医院度过的最后一晚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他窝在冷硬的被子里,在女人嘶哑的悲号中盯着窗帘上的微光,心头乱颤。他知道刘嫂一定也醒着,只是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各自在黑暗里想着心事。

生命有时真就脆弱如此,近在咫尺的流逝刺痛着王天风休眠着的神经,令他睡意全无。

他又想起寇荣了。

可能是在医院里的时光太过无聊,也可能是明楼连日来对他的冷漠,每每他自己望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就总是想起寇荣来,连他们相处中芝麻点大的细枝末节都能想起来,像一个旁观者一样,没什么情绪的起伏,却也会不由自主的评一句:寇荣对他是真的很好。

可这个凌晨不一样,他的心随着隔壁的哀伤砰砰跳起,撞得他心口发闷,蔓延着经络侵占掉他的神思。

“天风?”明楼被医生交代了出院之后需要注意的事项,推门回来就看见刚拆线的王天风坐在床上慢吞吞的扣着衣服,这人从他早上来时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反应总是慢上半拍。就像现在,明楼离着这样近的叫他,也是没听见。

“小风?”

被叫的人闻声一激灵,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喃了一声:“二爷!”

爷字才出口,王天风就悔得想咬舌头了,从小到大就只有寇荣这样叫他,加上又琢磨了半宿的事情,一时失神就懵得没管住嘴。他急忙抬眼去面前的人,果不其然,一丝不悦湮灭在漆黑瞳仁里,随即又平静无波。

“小没良心的,我这来接你出院,你不乖乖的讨好我,这是想谁呢?”明楼捏住瘦削的下颌,嘴角仍是笑着,可眼神凉冰冰的,他自然清楚王天风在想谁,他们之间隔着的,除了明镜和汪曼春,就是这个人了。

王天风抿了抿嘴,眼神飘忽着看雪白的墙面,“隔壁死人了,我……我就想起寇荣和老宅的小厮了……”这两个人都在他的手里死去,同时提起才更有说服力,他把声音降得很低,装着心有余悸,好在他的皮相很具有欺骗性,而现在的明楼也很愿意相信他。

脸颊被握在温厚的掌心里,明楼用拇指摸弄了两下柔软的腮帮,终于才温度回升似的哄:“死啊活啊的,说话没个忌讳。那些事都过去了,别再想了。”说完去解王天风的领口的扣子,手里的人挣扎着躲,又被他用力拎回来,“躲什么,总不能穿着病号服出去吧?给你带了新衣服,换上,等阿诚办完手续,咱们就走。”

“刘嫂,您先去把剩下的水果给这些天照顾我的护士们分一下,等会再收拾这些零碎。”王天风指着柜子里的小半筐苹果支走了低眉顺眼的刘嫂,才小心翼翼的问明楼,“刘嫂她……会没事的对吗?”

在一个落雨的清晨,明楼在灰暗的病房里吻了熟睡的王天风,而刘嫂就在此刻推门而入,撞破了他们的关系。

明楼不是没起过瞬间的杀心,可冷静下来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他也不想在他和王天风的关系上再添丁点的血腥,因此面对王天风的担心,他无奈摇头,“我在你心里是多可怕?”

“是你在明氏的名声就这么可怕!你没见这两天刘嫂战战兢兢的样儿,怕得跟什么似的。”

“又胡说!”明楼拿出雪白的衬衫套在王天风身上,不失时机的在光裸的胸肋上抚摸,“她把你伺候的周到,我感激她还来不及,所以……他们两口子有一个闺女,我给那丫头张罗了一门好亲事。”

王天风敲着手背拍开明楼作乱的手,对这做法不置一词,只迅速的系好衬衫扣子,又钻进被子里换裤子,明楼见他没有异议,便坐在床尾探手去抓他的足踝捣乱,结果闹了半天,衣服也没换利索。

“别闹了,弄得我都没劲儿换衣服了。”王天风揉着肩膀,太久没敢用力的手臂此时动起来带着点重生的陌生。见他如此,明楼也不好闹得太过,只是意味深长的用目光反复舔舐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末了暧昧的在他耳边留一句,“早晚你都得给我补回来!”

换来一声,“登徒子!”

可收拾停当,却还是跟着登徒子走了。

王天风透过车窗看见一个崭新的世界,华美的建筑、热闹的街道、新派的行人、时髦的服装,处处都散发着光芒,吸引着他。原来上海是这样的繁华都市,他在书报里读过的那些关于它的文字,此时真实的具现在他眼前,让他觉得有时候语言真是苍白。

“喜欢这么?今天先回酒店休息,明天带你四处逛逛。”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明楼惬意的控制着方向盘,还有功夫倒开手去拉王天风西裤的背带,“既然来了,就敞开了玩,烦心事等回去再说。”

“我喜欢这。”

“喜欢就好,这次咱们住的酒店你也会喜欢。”明楼也没有深究王天风为什么喜欢上海,大概面对着璀璨明珠般的城市,没有人会不喜欢,王天风也不例外。他的心思都在送刘嫂回工厂的明诚身上,他隐隐的觉得明诚要做点什么。

不过那点忧虑很快被王天风替代,那个在进了酒店房间就跑来跑去的少年,真的是让连日的沉闷荡然无存,即使没有阳光,房间都是明亮的。明楼便由着他好奇的四处乱窜,自己歪在沙发里闭目养神,困倦恍惚间又听见王天风叫他。

他缓了下神,寻声来到卧室,那人正仰在床上咯咯的笑,见明楼来了就跳起来,拉着人到床边,在明楼不知就里的时候,双手把人推倒在弹软的席梦思床上。

带笑的声音说着稚气的话,眼睛晶亮纯洁,一派无邪,“软的,可以弹起来!”然后他把自己扔进明楼怀里,床垫承接着他的盛情,颤了几颤,凹得更深。

“你啊,”明楼揉着赖在胸膛上的人,一时想不出说什么好,只觉得心口发甜眼发酸,只想这样紧紧抱着他,揉他的脖颈和腰身,只想吻他,吻他的额头和眼睛。可想了太多,最后明楼却一动没动,竟是在温馨的氛围里,睡着了。

王天风听着耳边沉缓的呼吸声,也没恼,反而觉得甜蜜。他拿过一个填充羽绒的软枕,轻轻的给明楼垫上,两个人躺在一起,连那时有时无的鼾声,都变得悦耳。

梦里不知时日,再一睁眼,钟表的时针跳过几格,分针跑了无数圈,连午饭都错过了,明楼却是没有转醒的迹象,王天风叫了两声也不见有个反应,大着胆子叫了一声这人醒着的时候,他从不敢叫他称呼。

“明楼……”这是他最希冀的称呼,无关身份和地位,是最纯粹的彼此。

“明楼……”他每叫一声,就亲一下明楼俊美的脸颊,蜻蜓点水的碰触,游戏似的。就是要看看,用多少个吻才能叫醒他。

可外间门锁咔哒声响,让王天风停了动作,显然是明诚回来了。

明诚和他除了醒来那天的一次对话,就再没有过像样的交谈,他还想问明诚他师傅师哥的事情,即使他能感受到明诚明显的敌意,还是硬着头皮迎了出去。

“大哥呢?”

果然是明诚送了刘嫂回来,看王天风从卧室出来却穿得齐整,问了声明楼,他要确认明楼是否在这里,才好决定和王天风说些什么。

“在里面睡着呢,”王天风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悄无声息的踱过来,直奔主题的问到:“诚爷,我师父师哥可有消息?”

“你想知道?那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背后这一斧,你是怎么躲过去的?”

“凑巧而已。”

“运气真好!”

明诚嘴上说着,拳头早已冲击过来,藏劲带风,套路刁钻诡谲。王天风见势只是闪躲,他尚未猜出明诚的目的,以守为功,不露分毫方为上策。明诚却早一步猜到他的心思,猛然间改拳为掌,劈砍间暗拟明氏开山斧的招式,狠戾决绝,让王天风再无单纯防卫的可能,被迫出招防御。

这套格斗方法王天风私下练得精熟,虽然他身量力气当下不占优势,可实战起来却能与明诚势均力敌。

并在明诚的掌风从背后袭来的时候,轻易的就反剪住明诚的手腕。

“好招式!可你平时练的时候,不觉得手里少点什么吗?”

王天风心中一凛,他平日练习的时候,手中确实握着一样东西。可还没等他答话,身后就有人替他说了。

明楼就站在卧室门口,神色冷淡的看着他们,他随口说着那件兵器的名字,想来他看到了打斗的全程。

“缺一把小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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