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ayisa

演悲欢离合,当代岂无前代事
观抑扬褒贬,座中常有剧中人

君为袖手旁观客,我亦逢场作戏人


~only双毒~目前周更~不弃坑~

【双毒】扇底 四十三

民国AU~~BE~~~

隔日更新

恋爱里的人啊~~~智商都为零! 

先让他们搞个对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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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底  四十三

从小长在勾栏院,最常听到的字眼就是情爱。世人都说“婊子无情”,其实哪里是无情,是太过多情,多到那秦淮河水都载不动,就只能沉没。随涡流一转、散成零星,没得有情人打捞起细瞧模样,便化在水中了。

也是如此,桂姨常教导姑娘们:世间最不能倚靠的就是情爱,可桂姨也和他说:若能得一人真心,这辈子也就值了。

放在以前,王天风从没咂摸过这情爱二字,就算身边的姑娘们整日里为情苦、为情愁,他也只是冷眼的看着,体会不出其中滋味。他从没妄想过桂姨口中的真心会落到自己头上,他只知道在这秦淮河边,靠一把琵琶熬些年头,就可以攒下讨一房媳妇的私房,也许是哪家大户粗使的丫鬟,也许是周边乡下的朴实村姑,然后两个人无风无浪的,也是能一辈子。

可是如今,他躺在西洋医院的病床上,被套里充盈着消毒水的气味,熏得他脑袋晕乎乎,抓不到任何依附。

命运,一发不可收拾的向着不可掌控的方向跑去,令他每日悬心。可更令他恐惧的,是他在某日清晨醒来时,猛地发觉,他已然适应这种生活。

适应了勾心斗角,适应了步步为营,适应了身边有一个人。

而他似乎得到了一份真情,只是他亲手背弃了它,再面对时,便不敢认了。

就像此时,下午两三点的太阳光直愣愣的照射进来,早上来看望他的人已然没了踪迹,想来那天的话只是哄他的,他伤了那颗心,大概就要被放弃了吧。

没想到有一日,他一个原本无欲无求的人,也会患得患失起情爱来。

背后的门咿呀声响,带进来一缕凉风,王天风不想提起精神搭理任何人,因此立刻闭了眼睛装睡。却被来人捏住了脸,低声唤。

“天风,小天风,醒了,别睡了。”

明楼叫了几声,见人动了动身没醒,脱了风衣扔到一旁,又坐回到床边,一边侍弄着带回来的东西,一边不停的叫他,“小懒虫,起床啦!”

然后看着那人皱着五官转过来,显然是不高兴的样子,“怎么了,睡得不好?”他用床头柜角砰地一声别开汽水瓶,倒了半杯递过去,当年哄明台的时候若是用上这份耐心,现在那小祖宗也不会对自己格外叛逆,“喝点水。”

王天风腻烦着坐起身,接过手看见杯里一汪橘红色,还不停地窜着气泡,不禁皱眉,“这是什么啊?”

“不是想吃水果么?水果现在还不能让你吃,等你的胃养好了再说吧。先喝点果汁,安抚一下你肚子里的馋虫们。”明楼也不看他,专心的拆着一个粉红色的小纸盒,“没有苹果味的,你就凑合一下吧。”

王天风小心翼翼的用舌尖舔了一下,气泡在舌苔上炸开酸甜的橘子味,再一琢磨明楼刚才的话,嘴里就只剩下甜味,顺着食管一路钻到心底,把眉结都舒展开,“你出去就为了买这个?”

看他脸色终于柔和,明楼的心便踏实下来,笑着用一块奶油蛋糕换过水杯,“你这几天都没精打采的,今天更好,直接躺着睡了不理我。想不出怎么能哄好你,出去逛逛正好就看到这个了。”

小小的一个圆,奶白色的正中是一朵粉红色的花,衬着几瓣绿叶,散发出一股甜腻的奶香,王天风没见过这个卖相讨喜的东西,看明楼蹲身去翻餐具,又闻着诱人的香味,猜着应该是一种点心,试探着用手指戳了一下,没想到这东西软软的,沾了他一指尖,只好含着吮掉。

明楼找出小勺,一起身就看见王天风含着手指头、眉眼带笑的看着蛋糕发呆,乖的不像他,忍住心头悸动,拍开他叼着的手,“手脏不脏,就往嘴里送!”

没想到那人直截了当的回了一句“脏啊!”同时以迅雷之势挖了一块奶油抹向他。明楼躲闪不及,被蹭在嘴角,介于可以舔掉,又有点远的地方,位置着实尴尬,明楼只好掏出手绢擦掉,宠溺的叹气,“好好吃,不许糟蹋。”

病中的人最敏感多思,王天风这些日子总觉得明楼刻意的在疏远他,这会儿和明楼又没闹起来,不由得心里发凉,硬是把语气里的宠爱听成了责备,面上不由得讪讪的,埋头把奶油花戳得稀烂,一勺一勺送进嘴里,却没了方才的腻滑甜香,只比那嚼蜡油好一点。

明楼见他这样,新到了一杯汽水凑近来,捏着下颌把人抬起脸来,不解的问“怎么又不高兴了?不喜欢吃?”

“喜欢,”王天风扭脸挣开明楼的手,说喜欢却把小纸盘放回到床头柜上,自己垂着头,心里的煎熬变不出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你是在怨我这几天没好好陪你?”明楼起身去插了门,拉上门帘遮住条窗,这才走回来拉王天风的手,“我是太累了。你也不想我累到了,然后住到你隔壁去吧?你也心疼心疼我,别不高兴了。”

王天风抬眼看了明楼一下,就又低下去,明楼回苏州本就是为了将养身体的,血气还一样没养好,自己就伙着明诚逃跑了,他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给明楼心里添了多少堵,现在又跟着自己这一身伤操心劳力的,底子再好也是经不住。可是他只觉得这话是借口。

那种疏离,他感觉得到,“不是的,你在骗我。”

“天风……”明楼松开他的手,走到窗前点了根烟。

“你在疏远我,你在害怕!”

那些刀斧落在身上的撕裂感一下子重现,耳畔响起的是手起刀落间的厮杀声,是明镜,是汪曼春,是明诚。是可以阻隔在他们之间的一切。

“明大少爷,我该出院了。”他幽幽的看着明楼伫立在窗前的背影,苦涩烟气熏染得心好疼,比全身的伤痛加在一起还要痛,“这些日子听的看的都是新鲜,真的给了我一种新生的错觉,可我也不至于被叫了几天王少爷,就真的当自己是个少爷了,我不过就是那腌臜地方的一个小倌,逃出去就是打死。大少爷仁慈,留我一命,我……”

他再也说不下去了,让情动过的心归于冷漠,需要对自己多残忍,没人告诉过他。

听出他的深意,明楼才真是慌了,夹烟的手不安的颤了几颤,凛着神情踱回床边,指间挑着下颌抬起王天风的脸,俯身对上眼神,“你再说一遍!”

香烟明明灭灭的就在王天风的咽喉前,只肖稍微一动,就能烫到皮肉里。

“送我回金陵吧。”

随手弹开燃到半截的烟蒂,明楼掐着王天风的下巴,咬住说出伤心话的嘴唇,吻到最深。分开的日子里,他总是想这张嘴,哪怕总是顶撞他,他也还是想。现在,这张嘴的主人真的又说出令人气结的话,他也才真切的感觉到血液里炽热的情感又翻涌起来,冲击去阻截在心口的愁思,顺畅的流经全身,燥热且无所畏惧。

那些陈年往事又和他有什么关系,自己不过就是喜欢这个人而已,从接过明氏的那一天,明楼就没再怕过什么,可现在,他知道还有什么能让他怕的了。由爱故生惧、由爱故生怖。

“你已经跑了一次,还想离开我第二次吗?”

他问过这一声,也不等回答,也不给彼此喘息的机会,再一次吻下去,苦涩的烟草和甜腻的奶油混合成怪异的味觉,被窒息感无限放大,笼罩成逃不开的枷锁。

王天风拼尽全力才从有力的手掌中退开一点,“混蛋,这是医院……”

“说你还走不走?”

“不走了。”

“再说一次!”

“不走了。”

那双水润潋红的眼,原来早已经在明楼心底打下一个死扣,系紧了、解不开。

明楼把人抱进怀里,手掌隔着病号服轻轻抚过伤口缝线的结,“小东西,你错了,我也错了。你错在太不在意我的感受,我错在太在意别人的感受。不吵了,我真的累了。”

在人前那么强势的人,此时虚弱的气息呼在后颈上,让人自觉的想要抱紧,“是你先躲着我的!”王天风在明楼肩窝里蹭了蹭,听起来仍是委屈,却已经是没再生气了,“你不是还要和我算账呢么,别逼着我赖账啊!”

“恩,谁都不能赖账。等你病好了,咱们就研究怎么算这笔账。”明楼吻了吻饱满光洁的额头,眼神飘到窗外,账目已然在脑海心头摆好,谁也别想逃。

“医生说,再过两天,我就可以拆线出院了。”

“那你再委屈两天,咱们就出院。”

明楼胡乱揉了一把王天风的头,把剩下的一半蛋糕拿过手里,小勺子拨下一块递到王天风嘴边,却被人抬手挡过。

“有件事,你得答应我。”

“那要看什么事。”

“诚爷……”

明楼不甚明朗的瞥了一眼,把勺子上的奶油涂在有着微淡血色的唇瓣上,像雕刻一件艺术品般专注,掩盖着眼波里的诡异。

只是淡淡一句。

“你对他倒是上心。”

 
标签: 双毒 楼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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