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ayi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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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毒】扇底 四十

民国AU~~BE~~~

隔日更新

 本章简介:搞对象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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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底  四十

消毒水的气味充斥在净白冷硬的空间里,随着气流飘荡回转,眩迷住房间中的三份心思,在三个人心底都闹腾起一阵恶心。

你来我往,相互勾结纠缠,又不为彼此所妨。

其实攻防之间若非出自本心,招数再高明,心头滋味都是难以言喻,初尝时总是微苦。

而明楼身处其中,用时间打磨出的气势把纷杂扰烦摈斥开,在混杂中拎清心性,如同行走在幽暗鬼道的高僧,周身厉魂艳鬼妖娆谄媚,他自是默念法咒不为所动,于路上踽踽而行。

在那句带着十分委屈的话闯入耳膜时,他也有刹时的僵直,微眯着眼不动声色的去看另一个沉默无言的人,只是明诚恭敬的立在床边,并不与他对视,倒真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他便不急不缓的走进来,绕开明诚搭着床沿坐下,象征性的在少年的额头上弹了一个爆栗,轻声的责怪着,“阿诚逗你玩的,也值得让你这样。”他盯着王天风雾湿的眸子不自知的溢出温柔气息,揉着少年的头问到:“怎么不吃饭?”

连日的高烧和外伤的失血几乎耗尽了王天风的精神,残余的几丝神志也被明诚轻易的收了去,现下他在明楼温暖的手心里,悄悄地瞄了一眼明诚,无声的叹气,本也没打算翻出什么浪来,而且他的身体也不允许他再折腾,就放任自己对着明楼耍性子,“太淡了。”

“是吗?”明楼奇怪的看了王天风一眼,伸手把汤碗拿过来试了一下,接着又放回去,起身去开另一只饭煲,里面的蛋羹和白饭还热腾腾的冒着水汽。明楼又尝了一点蛋羹,自言自语般说道,“汤淡一点好,你这病没好,不能吃太咸,不过这蛋羹有点咸。”说着便拿出小碗拨了半碗白饭,和蛋羹仔细的拌好,坐回到床沿上喂到王天风嘴边,随意又家常的说了一句,“吃饭。”

局面好像又回到了王天风出走之前,两个人正好得如胶似漆的时候,若是非说出点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之前的甜蜜多少掺杂着王天风的曲意逢迎,而现在,两人眼里的那份重逢的欣喜和柔软,真是半点没有掺假。

这让明诚感觉到无力,他自以为布下的是天罗地网,万没想到这人还能活着回来,又能在医生无能为力的凶险高热里醒过来,不知道是该说王天风命硬,还是自己的时运不济,可他也明白是自己背信在前,占不住理,面对此般结果也只能认栽。如今的当务之急是给明楼一个解释,不能让明楼再对他加深了误会,所以即使是煞风景,他还是谨慎地对明楼说,“大哥,我有事想和您说。”

明楼闻言把汤匙扔回到碗里,回身去看明诚,他声音很虚弱,像是再无力气去面对什么一样虚弱,“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正好也要找你说些事,不过你这几天也是很累了。”他抬手看了下时间,十点一刻,“这样,你先回去休息,晚上再过来接我,我们回酒店再谈。”

从那微妙的表情变幻,明诚看出自家大哥心里早已经有了主意,既然如此,他着急也是无用,只好应了一声到窗边的沙发坐下,等着王天风吃完东西,好收拾了碗筷带回去。

病床上对坐的两个人也只当他不存在,倒也免去了些许尴尬。

王天风似无辜孩童一般,一会儿盯着明楼看,一会儿又瞧几眼明诚,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倒是乖,明楼不喂他也不要,喂到嘴边他就张口,最后被慢吞吞的喂进去一小碗饭,缩回到被子里就不出来了,“不好吃,不吃了。”

他的声音闷在被子里呜呜不清,明楼也不去叫他,只看着碗底剩下的一小口饭无奈的摇头,在明诚讶然的注视下,把那一口饭随手扒拉着吃了,“收拾了吧。”

明诚便上前收拾碗筷,又和明楼约了晚上的时间,提着东西退了出去。可他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站在门口从窄条的玻璃里窥视着两个人:明楼俯在被子上和躲在里面的人说着什么,笑眯眯的模样似乎是在讲笑话,隔了不久王天风从被子里挣出来,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小脸也是咯咯直笑。

直看到那两只手握在一起,明诚才转身离开。从病房到医院大门的一段路,他回想了王天风出现之后的种种,总觉得不踏实,可迈出大门的时候,刺眼的阳光兜头洒下来,他难得的释怀,其实好的坏的,都是命罢了。

外边是明诚兀自纠结难堪,病房里的两个人却是另一番情景。

明楼拿了小凳在床边坐着,王天风牵了他的手摇晃,嘟着嘴一副小孩样,“刚才的护士说,你告诉他们说你是我哥哥,还说我拐了人家姑娘私奔,被姑娘家人给打成这样的。”

“怎么了?你比明台也没大多少。”明楼瞄着门口,低头轻咬了一下王天风的鼻尖,“我倒是想和他们说你是我媳妇。”见小圆脸上泛起红晕,他又忍不住去掐那个小小的梨涡,“不是你自己和梁家说你是逃婚出来的么,我只是顺着你的说法改编了一下,不然你让我怎么说?说你被好几家追杀?那还不被当成江洋大盗,给你送警局去吃牢饭。”

王天风扭头躲开脸上作乱的手,看着头顶的灯泡嘟囔,也听不出是有意还是无心,“不害臊,你再大上几岁都能当我爸了。”

一句话说的明楼心里咯噔一下,倒不是介意王天风说他的年纪,那不过是实话而已,他若是早生个四五年,再按着老礼结个亲,孩子也就该王天风这么大了。而他心脏停跳的一拍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脑海深处的一扇尘封已久的门似乎正在慢慢的开启,有往事故人正从里面慢慢的显现出来。

“天风,你见过你父亲吗?”

他还拿不准会不会触及王天风的伤心处,便忍不住问出来,见王天风毫不在意的摇一摇脑袋,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安静的听那人和自己说着从未与他人提起的往事。

“我母亲说过,我父亲不知道有我这么个儿子的,也可能是我母亲刻意瞒着他,不然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把明楼的手放在胸口上,掌心相对着握在一起,感到没来由的心安,他的声音不算感伤,只是断断续续的,像是时间离得太远,想起一点才能说一点,“大少爷没见过我母亲,她很美,虽然我也记不清她具体的模样了,可我还记得她很美,让花和月都可以失色的美。唉……那时候明老先生应该还在,大少爷应该还被管教着,没到过秦淮河呢。”

“虽然没见过,但是看你那屋里的陈设布置,也知道是一个腹中有锦绣的女子,”明楼用拇指抚摸过让他初见便沉迷着不可自拔的一双眼睛,眼睫细密顺长,珊瑚色的眼睑在他的指尖颤抖着,“而且,看你的模样也能猜到一二分。我还从没告诉过你,你的眼睛很漂亮,我第一次见你,就是迷上了你这双眼睛。”

“和你说正经的,你又手脚不老实。”王天风脸颊通红的去打明楼的手,被明楼盯着两团红晕看也只推说是高烧刚退,断然是不能承认是被明楼的情深羞臊的。两个人又闹了一阵,王天风才继续说到,“不过我长大之后想过,我父亲到最后应该是知道我的,可我们无缘见过,总觉得身体里这点相传血脉也不那么亲切。”

听出话里的隐晦含义,明楼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恨他,”他转头向着窗外看过去,轻薄的窗纱透进恍惚的光线照在脸上,没有温度,“不是因为他不要我们娘俩儿,而是他死的那一天,我母亲,一根白绫子也跟着去了,”他看着窗纱上的褶皱,想起那一袭百蝶穿花的百褶裙,就吊在房梁上荡悠悠,一如平日里摇曳生姿。

那时他才四岁,视线里只看到缀着米珠璎珞的绣鞋,和百褶裙上翻腾飞舞的斑斓蝴蝶,那天他没哭,可那副场景夜夜入梦,成了他逃不出的噩梦,“你说怪不怪,他们活着的时候不见彼此,死了倒要一起去。”

“也许,他们很爱对方,只是有不能言明的难处,”明楼听明诚说过王天风的母亲,没有来历、没有去向,几乎是一夜之间就红透了秦淮河。如今再一想,一个卖艺的清倌人,能在红袖招的侧院里抚养着自己的幼子,而且让外界无人知晓,怎么都不会是传言里那三言两语般的简单。

明楼握着王天风的脸颊把人转过来,带着点歉意,“不该问你这些。”

“是我想和你说,就算你不问,我也正要和你说。”他挣扎着坐起来,死死的拽住明楼,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艰涩的开口问到,“那一晚是我家老板叫你来红袖做买我的对吗?”

显然的,明楼不曾想过他问的会是这件事,沉默了半晌,还是点头承认。

“果然,他也在骗我。”

“不是的,他一直在嘱咐我,不要让你有危险。”明楼意外的急切,澄清出戴老板的无辜,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是我骗了你,一直都是我在利用你。”

未说完的话被王天风抬手截住,明楼便不再说下去,就势把唇边的手按在腮边摩挲,“小东西,我……”

“都过去了,”王天风眉眼盈盈的接过明楼的复杂目光,淡淡说到,“那些事过去了,我逃走的事也过去了,好不好?”

他想用两件事做个抵换,让明楼不再追责明诚,也不再追究明诚背后的元凶,可明楼在明白了他的意图之后竟然诡异的笑了,“他们把你伤成这样,差一点就让我失去你了,在我心里无论如何都翻不过去这一页,这笔账我要慢慢算,也包括你。”

两个人默默对视了很久,似乎要从彼此的瞳仁钻到对方的心里,找寻那里最深处的想法。

猛然间,王天风先一步找到了答案,一头扑到明楼的怀里,湿热的气息浸在明楼的胸口上,“我等着你和我算账,一桩一件,都要算清楚。”

明楼自是心头一软,把人紧紧地抱在怀里,“不过今晚我有事要和阿诚先商量,医生说你晚上不需要挂药水,你自己在这睡,有事就找下护士,行吗?”

“你不派个人看着我?不怕我就这么跑了。”王天风不顾被明楼压到的伤口疼痛,仰起的脸上带着不掩饰的狐疑。

“我怕!我很怕。”明楼松开手臂把人放回到枕上躺好,揉着他的脸颊皱眉,“我想你留在我身边,可我想你心甘情愿,而不是绑着你、拴着你,若是放到从前,我一定打断你的腿。”他顿了一下,并拢着手指从王天风的额头一路抚过,最后捏住瘦削的下颌骨,叹息一般。

“可现在,我做不到了。”

 
标签: 双毒 楼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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