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ayisa

演悲欢离合,当代岂无前代事
观抑扬褒贬,座中常有剧中人

君为袖手旁观客,我亦逢场作戏人


~only双毒~目前周更~不弃坑~

【双毒】扇底 十九

民国AU~~BE~~~

 

炕戏结束那就接着闹别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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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底  十九

普通人的生活其实就是那印坊里的活字板,一篇一篇的印出来,分毫不差的就又过完一天。好像引人入胜的情节都只是发生在话本和别人的日子里,又哪知道自己在那些故事里的一走一过,也影响过故事的走向。

红袖招的堂子里还是和往日一样,正厅里是歌舞伎在排演新曲子,偏厅里姑娘们围坐在一起做着针线,后堂里是先生在给几个清倌人讲诗词答对,伺候的仆妇小厮各自忙着手上的活计,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运行着。

新曲子以丝竹为主,清丽悠扬带着些许活泼调子,很适合春意初发的时节。练过些日子已经成型,听着没有前几日那样扰人清净,王天风就坐在二楼的围廊上捧着盖碗应合着拍子,青瓷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余音随即便湮没在飘飘荡荡的乐曲中,然后在演曲儿的间隙里小小的抿上一口茶,润一润喉咙,倒是惬意。

数落着歌舞伎的桂姨却是说的口干舌燥,在她眼里这群姑娘们没一个是让她省心的,她也是从这条路上走过来的,看过太多的花开花落,她太清楚花落了坠入水中、化入泥土,连个影儿都见不到,所以她能做的就是护着这些花好好地长,只是这些娇花且含苞且初绽,尚不能体会外面的世道艰辛和前路的坎坷。

她又抬头看了一眼王天风,那人手里无意识的拨着盖碗里的浮沫,正低眉垂眼的思考着什么,他被明楼带出去厮混了两日,回来就蒙头大睡,等到睡醒了出门来,似乎就和之前不一样了。见了众人依旧是和气的笑,笑容里却添了一份坚定,眼睛里也多了一点言语说不清的情绪。本来在他昏睡的两天里桂姨还担心他是被明楼欺负的狠了,私心想着等下次明楼来的时候要旁敲侧击着提醒一下,不过第三天头里看见他,就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她聪明的干儿子举手投足中透出来的自信,她看得懂其中的含义。

再向回廊望上一眼,日子总算是有点盼头了。

“小兔崽子!胆子倒是不小,脏手伸到你姑奶奶屋里了!”

这一声突兀得很,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红蕊提拎着新买的小丫鬟,正把人往厅堂里拉,小丫鬟眼泪糊了一脸,怯生生的任凭着被红蕊拖过来。

“桂姨,这小丫头是要不得了,我刚才回房里去拿绒线,这丫头正在翻我的妆奁匣子,被我撞见了还嘴硬着不承认,让我从她身上找到了这个!”说着一摊手,一对嵌宝的花篮耳环作为证物被呈出来。

桂姨走过去搭了一眼,认出这是红蕊的恩客送她的,还被姑娘们羡慕过好一阵子。又去看啜泣着得小丫鬟,也不问真假,抬手叫了个小厮去找人牙子,“叫李爷把人带走,红袖招不养这手脚不干净的人。”

小丫鬟还不懂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只是跪在地上呜呜的哭,倒是红蕊先不忍心起来,咬着下唇犹犹豫豫的问桂姨“桂姨,就不能换个地方,非要叫李爷来吗?”

“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送到别处可是要遭埋怨的,怎么,菩萨心肠起来了?回那边描你的鞋样子!”桂姨斜眼瞪了红蕊一眼,两人便各自走开,只留下跪在地上的小丫鬟。

许是哭得累了,又许是没人再理她,小丫鬟松开捂着脸的手四处张望了一下,便看见了坐在二楼上的王天风。

王天风被小丫鬟可怜巴巴的看着,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起面前的点心碟子慢悠悠的踱下楼来。糯米粉皮的红豆团子,馅料里加了玫瑰,入口清甜软糯,是明家仆人早上才送过来的新鲜贵价的点心,递到小丫鬟的面前,似乎为她今后的生活哀叹,声音也不自觉的放低了些“红袖招有红袖招的规矩,我也不能救你,只能把这个给你,到了新地方要努力的活下去。”说罢也不等回应,径直走到偏厅看姑娘们做针线去了。

“天风。”

“嘘!”王天风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止住了心软的求情,“别多话。”

几个新来的姑娘没听过李爷,不知道大家为什么都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等到悄声的打听清楚他做的勾当,都吓白了俏脸,不敢言语。几个有资历的倒是见怪不怪,找了个话由试图挣脱这令人烦闷的气氛。“天风,我给你做了一双新鞋,你要怎么谢我?”

架不住几个姐妹央求,王天风正画着几个新奇的花样子,闻言也不抬头,随意的和她们插科打诨,“云姐姐想要什么?说出来我听听值不值当换一双鞋。”

“我想要你屋里那匹蜀锦!”

说话的声音娇滴滴的入了王天风的耳,嘴角若有似无的扯了笑意,“呦,看来这鞋可是下了大功夫了,那就劳烦云姐姐一会儿把鞋送到我屋去。”

没想到消息来得这么快,看起来寇家的应对不是被动的,而是······

想到此处王天风不自觉的握了一下拳,想要捉住脑海里的蛛丝马迹一般,不过在没有任何可靠得消息之前,一切的急躁都只能是徒劳无功,徒增烦恼。

“云姐姐手艺越发好了,这针脚又细又密,让我都舍不得穿了。”王天风摆弄着手里的夹鞋,嘴上不住的夸赞,心思却全不在这上,一双眼睛瞟过去和对坐的人一勾,了然的笑了。“云姐姐能猜到我的谜,自然是极聪慧的心肠,所以我也不和姐姐兜圈子,咱们开门见山就是了。”

“天风,我也不知道我这谜底猜的准不准。我试着说,你捡对你有用听就是了。”

王天风起身将房门打开,看了一眼自己的侧院里忙碌着的几个小厮,返回身来也不关门,示意云翘姑娘悄声说给自己。

“······我以前见过南洋过来的客人,昨天的那个人和他们说的话是一样的······不知道有几个······他的身上有樟脑的味道,不是衣服上的,倒像是皮肉里透出来的,是长久的待在有樟脑的地方才会有的感觉······我晨起时候偷偷问过伺候他的春棠,听说挺猴急的,估计是憋坏了······说是订了一桌花酒,过几天的时候,桂姨应该清楚的。”

云翘倒豆子一般的说了一大串,她是真聪明,那日听完王天风的谜面,联想到王天风和寇荣和明楼之间的关系,捋了两三日就把谜底猜了个大概,就只等着那谜底中的人进这红袖招的门,她再摸个门清,好把答案给了王天风,不单是为了那匹价格不菲的蜀锦,也是想给自己求一个好出路。她既然能猜得出这谜,就清楚现在的王天风能给得起她要的。

王天风拿起小巧精致的茶壶往杯里续了点水,闲话家常一样的和云翘说着话,“这事情没别人察觉吧?”

“没有,我小心着呢。天风你要做什么大事我不知道,不过其中的厉害我还是懂的。”

“好,我这就给姐姐去拿你应得的东西。”

水红的杭丝手帕轻轻的搭在王天风开箱的小臂上,身侧的女子吐气如兰,不似平日里待客时刻意的娇柔,“天风,你云姐姐在这熬了好些年了,眼瞅着出头无望,年岁倒是一年年的渐长。”

“姐,你要说什么我知道,我给你想着还不成?只是现在外面的日子也不好过,听说北边又闹饥荒,咱们这就是看着太平,我也不能随便就择个人家,这事急不得。”他一张软嫩的娃娃脸,说起话来又言辞恳切,由不得人不信,“不过以后云姐姐要是再听说些什么有趣的事,可是要记得和我说说,让我也乐一乐。”

两个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份上,彼此心知肚明,相视一笑算作成交。

等送走了云翘,王天风仔细规整了一下思路,披了件家常的小棉袄就到桂姨屋里去了。

那个人果然是订了一桌花酒,还是个出堂子的局,地点选的有趣,是明家在闹市里的一家酒楼,那里人员繁杂、各路往来,确实是一个隐蔽行踪的好地方。

这里的鱼做的极好,最有名的就是全鱼宴,明楼和王天风一起用餐的时候,叫过这里的几道特色鱼馔,然后等着王天风挑好鱼刺把鲜美的鱼肉放进他的碗里,他是十足十的世家少爷,虽然留过洋很新派,但是挑鱼刺这事上真的是无能无力。以前也学着自己弄过,可自从有了王天风,明楼觉得不会挑鱼刺也没什么不好的。

“师哥,你看那边那个人不是上元那天给我鸳鸯灯的那个小少爷么!他怎么跟在一群······那种人身边?”汪曼春的教养到底是没允许她说出妓女两个字,在她的认知里那两个字即使是单纯的说出来也是很不得体的事情。

与她并身而立的明楼没有答话,只是看着那一小群花枝招展的姑娘,身上粘着周围人的目光上了二楼,那些目光轻佻鄙夷说不清楚,她们却能做到无视。

在这样的注视中,王天风抱着琵琶跟在后头,平常琴师的打扮,他记得这里菜肴的味道,却是第一次亲身来这里,心里没来由的雀跃,眼睛也不作假的四处瞧,然后就看到隔扇后边熟悉的人影,和他身边妖娆娇媚的汪曼春。

大小姐娇滴滴的挽着明楼的手臂,似乎比上元节见到时又漂亮了几分,也可能是那天夜灯昏黄,没有映衬出她这种美人的明丽。她像一朵烈日骄阳下恣意绽放的花朵,张扬傲气,让周围的一切花草黯然失色,让那些无名的野花更是要自惭形秽。

可是她想吸引的人却没在意,此时直勾勾的看着楼心处迎来送往的食客,有心事一般紧锁着眉头。

其实他眼里只容下了一个身形。

他们相隔的很远,却都看清了彼此,也看清了彼此眼中的神情。

 
标签: 双毒 楼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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