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ayisa

演悲欢离合,当代岂无前代事
观抑扬褒贬,座中常有剧中人

君为袖手旁观客,我亦逢场作戏人


~only双毒~目前周更~不弃坑~

扇底 六十七

复健~~

又是一章过渡~~

还要有大概两章吧,就会是比较紧张的剧情了~~

六十七

民国AU,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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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好大的雪。

都说是瑞雪兆丰年,可自从进了年,天就只是阴着,没有偶尔顺着裂缝透下来的光束,也没有扫过街市的风,就那么无波无澜的阴霾着,像有什么在看不见的地方憋着坏,不过年节的喜庆充盈着城市的大小巷弄,红灯爆竹让长久没能见上个的艳阳天,变得也没那么令人在意了。

可等一过十五,歇业的商户陆续地都开张,人们又回到平淡的度日时,老天爷逗弄人玩似的,密匝匝的来了场数年难遇的大雪。一夜间,城边上许多的窝棚被压断了梁板,虽然是过得年关,可日子依旧是艰难。

这时候就更惦记砖瓦的好处,就像城里的育婴堂,红砖结实的垒砌起来,遮风挡寒,不知道雪停之后,又要在墙上的抽屉里收到几个婴孩。

育婴堂不远就是学校,同样的砖红色建筑,盖上寸余的积雪,为西洋式的尖顶添增了圣洁味道。金陵城中的新派建筑都集中在这一片,连片的洋房跨着几条大道,比不得上海滩的十里洋场,却也是不同于老派河沿上的另一番异彩繁华。

当年着实是明锐东慧眼,在政权交替的动荡时局中窥透玄机,走了沿海的几处开阜码头,回到家里就看中了这片挨着教会学堂的地界,建了成排的店铺,甚至顶着族人的压力搬离主宅,把家安到了此处。

和长房守着的主宅不同,这栋掩在林荫路尽头的庭院是纯粹的西洋风格,从临街的铁艺栅门,到后园凉亭的罗马柱,都是明锐东为培养子女精心营造的,更不用提那金贵的钢琴和书房里阅不尽的中外典籍,一切都如梦幻的乐园一般。

而且十数载岁月过去,曾经无人问津的洋学堂也渐变得时兴起来,城里边稍有些头脸的人家都以自家子女在洋人创办的新学里读书作开化体现,有些小门户为了儿孙有出息,放着公学不去读,从牙缝里省下银钱也要供孩子到这里读书。

不过这样一大家子把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的心情,明家的小少爷是没办法理解的,在他还没开蒙的年岁,他的大姐就承起家业,以被世人质疑的女流之姿挽明氏于狂澜,那是商海里的一只凤凰,抖开彩羽任谁都要避让三分。至于他的大哥……自打懂事后,记忆里大哥就经常板着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虽然偶尔也会微微笑着偷偷拿糖果给他,却总是让人猜不透他实际上在想什么。

明台不管别人是怎么看他大哥的,反正他觉得明楼应该是件带着利刃的兵器,平时收在鞘里,出招便是要见血的宝兵仞,至于为什么要出鞘见血,大抵是因为最近流行起来的那些武侠志怪小说里都是这么设定的吧。

有这二位生在上面,明台作为家中幼子有着不必为家业捆绑的洒脱,眼看着过几年就上大学了,仍旧保持着一腔烂漫天性。不过因为自己的姓氏摆在那,也有着必须成材的压力,花开百样,人自然也分各种,明氏一族中有平庸之辈,却没有无用之人,好在他还要做好久的学生,现下把书读好就够了,至于以后的事,再不济还有明镜为他筹划,轮不到也用不着他操心。

“大姐,这么大的雪,今天的老师应该来不了了吧?”小少爷对着明镜一如既往的卖乖耍娇,把空碗往前一推,伏在桌沿上朝对面的大姐瞄看,他讲的老师是明楼请来教导他拉丁文的,明小少爷什么都好,就是在拉丁文上无能为力,这一点他自己是清楚的,就是单纯的不喜欢这个古老聱牙的语言罢了。

“坐直了!”明楼眼里,这小子几乎是瘫在饭桌上一样,不由得皱起眉头,轻声斥责心思不安定的弟弟,“今天不上课想干什么啊?有玩的心思怎么就不能用在功课上。”

不过这弟弟却不怕他这念叨,眼睛只盯着明镜,嘴里也只嘟囔一句:“大姐……”

没想到明镜却是不接他的话,正眼也没给一个,“不上课做什么啊?想想你这一门的成绩单,我都不好意思开口让你大哥放你的假!”

提到成绩单,明台便和那断了电的话匣子一样,瞬间没了声音,垂下的嘴角毫不掩饰的表达着他的不开心。换做往日,明楼是断然不会轻易纵容了他,不过今日不同,他似乎是猜到这小子想去什么地方,他自己倒也乐见其成,因此状似无奈的放在筷子,吩咐一旁的明诚,“吃完早饭给老师去个电话,风雪路难行,今天就不劳烦人家过来了。”

看着欢呼着跑上楼去的明台,姐弟二人都叹了口气,一声更是宠溺,一声更为无奈。

“明台这孩子,又在想着什么鬼主意!”明镜用汤匙拨着碗中的银耳,眼光从睫毛的尾端瞟出去,透过白茫茫的雪幕看见自己的车子停在了院当中,“车子都叫好了,今儿个这天,定是要出去调皮捣乱才故意瞒着你我的。”

“大姐您都不知道这小祖宗去做什么,我就更不清楚了。也不用太操心,一会我让阿诚跟过去看看,不是什么要不得的事就由他去吧,省得整天在家里闹得谁也不安宁。最近都忙着应酬,家里没人约束他,心都野了……”明楼敲了一只水煮蛋,不剥,握在手里揉捏着细碎的蛋壳,随意的闲话家常,“这上元也过了,您又得去堂哥家帮着张罗婚礼的事,也要注意休息,别累坏了身子,之前听说明轩想要办成西式的,要担心荣家不会答应呢,没想到荣升那个前朝遗物的脑袋竟然没反对。”

“说的那么刻薄,荣升那是心疼咱们明轩。你和阿诚要是争气,我也用得着天天回老宅去替明轩张罗!”明镜的眉峰一挑,把在座的两个弟弟狠狠扫一遍,恨铁不成钢似的没奈何。明诚见状赶紧把剩下的半碗粥倒进胃里,以追明台为由顺利的溜之大吉,剩下明楼一个人受讨伐。

“大姐,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汪曼春这次疯了似的闹,全不顾后果,以前说金陵城里里外外谁敢嫁我的那些话,还只是句玩笑,现在怕是要坐实了。”明楼慢条斯理的把剥好的蛋放进粥碗里,伸手又去拿桌上的糖罐子,“我听说您和汪曼春前几天在聚会上打照面了,又闹了不愉快?大姐,我……”

“我说过,除非我死了,她休想进我明家的大门!”手中的汤匙在碗沿上磕出一声,阻断了明楼的下话,明镜稍微扬起一抹高傲的笑意在脸颊上,“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不过是杀鸡儆猴,让这城里面不敢有人攀我明镜这门亲戚。小丫头就是小丫头,以为这样就能逼我就范?”她不经意的瞄着不爱吃甜的大弟又舀了一勺糖,忍不住秀眉微蹙,“不过……我挑的都是城里差不多的人家,她这么不管不顾的得罪人,汪芙蕖竟然坐视不理,我猜她这回动用的不是汪家的势力。”

这边明楼才咽下一勺甜粥,嗓子眼里正发腻,没等搭茬便听到自家大姐扔出那句真正的目的,“不会是你们两个想演一出苦命鸳鸯,做扣来糊弄我呢吧?”

这段时间,汪曼春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的作为确实是让人摸不到头绪,明镜有这种猜测也不无道理,这个局面几乎让明楼忍不住笑出来,不过此时有比一声嗤笑更适合他的表情,因为他的目的在别处。

“瞧您说的,我犯得上么!大姐的话我自然是要尊重的,何况家训摆在那里。可……若是我真心想留的人,大姐一定不忍心看着弟弟遭那份爱而不得的生离之痛。”

他这么说便是意有所指了。

其中含义,明镜自然听得明白,轻轻放下手里的汤匙,“那孩子……”

“大姐,于公于私,他对于我们明家,终究是不一样的……”

终究是不一样的。

明镜又怎么会不明白,她猜测除了庇护那孩子长大的戴老板,自己也许是第一个认出他的人。她没有问明楼对此了解到哪一步,到了这个时候,或多或少都已经无所谓了。

她神色寂落的离开餐厅,径直的去了阁楼,看着角落里的一只樟木箱,像是昏暗里没有看见落满箱盖的灰尘,明镜竟是坐到那上面,甚至伸手抚摸箱子的边角,柔软的指腹缓缓的划过木纹,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温柔的开口。

“明轩要出嫁了,快二十年了,明家又有女儿要出嫁了……”

p.s育婴堂:就是那时候的孤儿院,通常是在墙上安放一种里外都能拉开的抽屉,遗弃孩子的父母从外面拉出抽屉把孩子放进去,然后育婴堂的人会定时去查看是否有人遗弃婴儿。

 
标签: 双毒 楼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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